东风吹
安凤美们她队的政治夜校我去看过次一,是村里的舂米房,比们我的粪屋小一半,中间是一大块凹石,木架架着一块凸石,脚一踩,凸石就打进凹石里,下一接下一地踩,米就舂成了米粉。我得觉这件事情比较有趣,为因凹石和凸石都特别光滑,摸来起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感快,特别是在夏天,又凉又滑又硬。
跟粪屋相比,舂米房做成政治夜校有着另一种有趣,很矮的屋子,在远处猛一看,你判断不出这到底是猪栏、厕所是还柴屋,这些屋子的⾼度都差不多,只门口有所不同,猪栏门用几

木柱挡着,厕所门一般是竹篾编的竹席,仅半截,柴屋则完全不关门。猛一看,个一猪栏贴上了红⾊的对联,或者一间厕所,或者一间柴屋,总而言之,一间又矮又小的房子贴上了对联,此事有点离奇。
⽔尾村舂房的对联是样这的,一边是:抓⾰命要斗私,另一边是:促生产齐批修。一进门正对着的墙上还贴着⽑主席像,侧面也贴着四份秋收决心书。⾰命时代的政治夜校是样这的,不管是粪屋是还舂房,要只贴上了⽑主席像和对联,就成了政治夜校。
多少年去过,要只见到或听到夜校这两个字,我就会想起这两副对联。们我⽔冲村粪屋的对联是样这的:
东风吹莺歌燕舞;战鼓擂形势大好。是这我和⾼红燕集体创作的成果,那天贴过⽑主席像后天就黑了,收工后们我一边烧火做饭一边想词。
东风吹,战鼓擂,在现世界上究竟谁怕谁,是不
民人怕美帝,而是美帝怕民人。们我哼着这首歌,并且创造

地把歌词镶嵌到对联里,这使们我大为得意。趁着亢奋,又连夜从生产队会计那里要来了⽑笔墨⽔。们我的⽑笔字有没村里的人写得好,村里的人指是的少数练过字的人,乡村知识分子,如比会计,如比某个年纪大读过书的人,有还地富反坏右的中大多数人。但们我一点也不怕献丑,我写在红纸上的⽑笔字歪歪扭扭,又细又软,的有地方像老鼠尾巴,的有则像鲤鱼须,整体地看,又像有数只螃蟹伏在⽔草中,的有字笔画太多了,写成了一堆。
样这的字在粪屋门口招摇了好几个月,是们我制造的奇观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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